在我的记忆长廊里,一直有一盏馨香的煤油灯在忽忽地扑闪,犹如浩瀚大海远处一座熠熠闪烁的灯塔,温暖着我的心扉,辉映着我天真烂漫的孩提时代。2020年春节,我回了一趟生我养我的隆回县三阁司镇中洲村故土。初春的夜晚,和风习习,一个人漫步在村庄户户通水泥路面上。在太阳能路灯的照射下,洞开了我记忆的闸门,不经意沉浸在儿时煤油灯的幽深故事隧道里。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我的幼年时光,就是在煤油灯的陪伴下苦涩而欢快地度过。那时的农村还没有通电,煤油灯就是村民们的主要照明工具。它是以煤油作为燃料,在村民们的口中俗称为“洋油”。多为玻璃材质,外形如细腰大肚的葫芦,上面是个形如张嘴哈蟆的灯头,灯头一侧有个可把灯头调进调出的旋钮,以控制灯的亮度。当时,大多数村民家里一般拥有这样一盏带有玻璃挡风罩、简单方便的煤油灯。还有一种镶以木质或铁皮为底盘,并配置了提手比较高档的煤油灯,被谓称为“马灯”,在村民们的眼中这已是一种“奢侈品”,一般都是可望而不可及。一个院子里也只有那么一二盏,那是家境殷实的象征。如果谁家有大喜事了或因急事要走夜路就借来“赏受”下,因为它几乎是全封闭的,可以在户外使用。家里人多的,抑或有小孩晚上要看书写作业的,一盏灯很多时候不够用,那时家庭都很拮据,又舍不得花钱再买第二盏煤油灯,于是就直接找来一个空墨水瓶,插上一根纳鞋底用的粗麻绳或把棉花抽成粗长头作为灯芯,一盏简易的备用煤油灯就这样诞生了。忽明忽暗的灯光,温暖着我们酸楚的少小时光。
每当夜幕降临,村落里漆黑一片,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。黑咕窿咚中,只有屋子里荧火虫似的煤油灯三三两两点点亮光,眨巴着眼睛,显现着一种不屈不挠、奋斗不止的活力与生机,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生生不息、咀嚼不厌的经久故事。一家人围坐在煤油灯旁,借助着那点微弱的灯光,驱逐着阴霾,豁亮着一颗颗扑通通的心灵。女人们忙着纳鞋底、做针线活儿,犹如春蚕吐丝源源不断没完没了,似乎一年四季永远也穿撺不完手中的针线与牵挂。小孩们则匆忙地完成家庭作业,盼望着早点听大人讲各色光怪陆离的故事。那时的小孩们没有什么好看、好玩的娱乐品,于是就在大人们胡诌乱编的故事中寻找一份慰藉与满足。煤油灯下的神奇故事就成为大家的至爱,乃至乐此不疲。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鬼话故事,听着害怕极致又不忍离开,完全迷入其中,常常噩梦连连,以至不敢轻意独自走夜路,哪怕就几十百把米。应该在我们每个小孩的记忆深处,都深深烙印着鬼话故事的阴影。精神文化极度贫乏缺失的那时,只能藉此娱乐消谴。70年代中后期,村民们盼来了“曙光”,开始通电了。第一次见到电灯泡,不免新生十分好奇,大家都觉得是个好“洋玩意儿”。尽管发出的光是橘黄色的,但与煤油灯相比,还是亮堂多了,且不用担心黑夜幽深处风姑娘的贸然光顾。这不免是村民们心中开天辟地的一大盛事,喜悦之情洋溢着每个人憨厚的脸庞。但由于整个电力配套设施还不够完善,以及供电量满足不了用电的需求,因而停电也是家常便饭,少则二三天,多则十来天个把月。煤油灯还是万万不可废弃,仍然感受着村民们的“青睐”,在继续发挥它的功用“余热”。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记得,上初中读寄宿时,学校里给每个班还配备着煤油灯,以便停电时备用。可想而知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,煤油灯仍旧闪耀在我们的生活征程中。可如今,在我的故乡里也已很难找到一盏煤油灯了,早已尘封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里。但它不时在我的脑海中闪烁,照亮着我的人生旅途……作者简介: 刘定湘,湖南隆回人,毕业于隆回九中,现工作于冷水江市锡矿山,大专文化,中共党员。工作之余爱好写作,追求回忆与回味,现有上百篇新闻、言论、文学类作品发表于省、市及企业报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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