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步是全国五个苗族自治县之一。这里有着天然的生态环境和纯朴的民风,是现代大都市向往的伊甸园。
一踏上这片热土,熟悉的乡音,熟悉的街道,熟悉的山水扑面来,我仿佛婴儿扑进母亲的怀抱般倍感温暖和亲切。
离家久了,房子无人居住。灰尘照样不请自来。
一打开房门,情景不堪入目。地上、桌子上、窗棂上、沙发上到处是一层厚厚的黄色灰尘。灰尘真是无孔不入。
我们把行李箱放在客厅中央,四处打量。
只见 墙上的闹钟还定格在六点,也不知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工作。
邻居送给我的一棵“打不死”也早死了。
阳台上种的葱和香菜早已干枯得像铜丝一样插在花钵里……
回到家中已是下午两点了。早餐在机场吃了些点心,午餐在飞机上也是发了些点心。一天没吃过一粒大米饭。
北京人觉得面食好吃,大米难吃。有个北京大姐跟我聊天时说:我有个亲戚嫁到你们湖南,天天吃大米饭,吃辣椒难受死了。
作为一个湖南人正餐不吃大米饭是作不得数的,吃了也白吃,非得吃大米饭才舒服。
通过商量决定马上做饭,吃早夜饭。老公负责在家里开通水和电。我就出门买米和菜准备做饭。
这时的太阳火辣辣的,热浪翻滚,街道上行人不多。
街边有一个卖肉的摊子,板车上撑着一把大伞,屠夫师傅把衫衣卷到腋窝下夹着,整个大肚子挺得暴露无遗。
板车上的肉表面已晒干。屠夫师傅听我说要称肉,左手抓起磨刀棒,把刀子放在磨刀棒上咣咣擦两下说:
“ 称多少?”
“ 多少钱一斤?”
“肥瘦一刀切13元。”
和北京价差不多。“ 来一斤吧。”
只见他手起刀落,一过砰,两斤。
我再在旁边买了几斤米、青辣椒、空心菜。就匆匆往回赶。
做菜时才发现忘记买盐了,老公只好再下去盐。
本地辣椒又软又脆,辣味适中,北京根本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辣椒。要么一点不辣,吃白菜一样;要么是小米椒,辣得进不得口。而且价格很贵。好久没吃到这爽口的青椒炒肉了。
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,所以填饱肚子后,首当其冲就是先搞床上卫生, 床上整理好了,其它地方再慢慢来。
这几天不出门,撸起袖子大干。所有犄角旮旯擦个遍,裸落在外的东西都得重新清洗一遍。不要的衣服、鞋子、饮具等扔了几编织袋出去。
还从床底下扫出了一只老鼠的木乃伊。看样子像只幼鼠,没水的日子它能挺过几天啰。
嗨!毕竟岁月不饶人,体力大不如前。搞搞停停,停停搞搞。
朋友戏谑:当作家了,连扑克也不来打了。
我说:不是“作家”是“坐家”,事情做不清,没时间出去玩。
人世倥偬,只要你想做,事情永远也做不完……
第三天的清早,我决定出去散散步。
最想去的还是儿时住过的地方——白蓼州。
经过一中,很快就进入了白蓼洲这个美丽的村庄的边缘地带,也是两条河流汇合之处。
花木树木在河水的滋润下,竞相将自己迷人的风采,展现得不遗余力,茂密的植被把条小河几乎全部遮盖住。
走过一座小拱桥,河边一棵高大茂盛的树,树冠之大如同一座大屋。
放眼望去,远近高低全是绿色,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绿色的海色之中。
只见树下一窈窕淑女,一头幽青的头发,一身洁白的连衣裙,对着河流在吹口琴。河风吹来,素裙飘飘,真是一幅美妙绝伦的水彩画。
她感觉后面有人,转过身来,我这才看清是位长者。她停下吹奏,脸上笑得像朵绽开的菊花,跟我聊起天来。
虽是萍水相逢,但她却竹筒倒豆子,一鼓脑地把一肚子话毫不保留地倒了出来。
她说:自己今年八十岁了,有三个孩子。小的儿子当局长,大家都称他王局长。他平日工作很忙,从不愿和我多讲一句话,嫌我啰嗦。看得出她很为这个儿子自豪的。
停了一下她又接着讲起来:儿子上面是两个女儿在农村没有出来,也搞得好。两个都盖了三、四层的新楼房。孙子带大了也不用我管了。我晚上就在儒林广场跳舞,白天就来河边唱唱歌,吹吹口琴。自己快乐快乐,身体健康,也是减少儿女的负担,让他们放心……
一次交谈,就看得出她是一位乐观、开朗、坦率、健谈的老太太。
大姐意犹未尽,幸福之情溢于言表。我一看时间不早,只得和大姐挥手告别。
我沿着河水逆流行走,路旁盛开的蓝色的喇叭花,清早开得那么鲜艳,美极了!好像一支支小喇叭在夹道吹奏,欢迎人们的到来。
一进村,只见田垅里种了一丘丘像甘庶又像高梁一样的青草。向一个正在割草的村民打听,才知原来叫“田象草”,是用来喂菜牛的。
现在牛肉畅销,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,牛肉是猪肉的半价。现在反其道而行之,牛肉高于猪肉两三倍,所以养牛是明智的选择。
阡陌上,田埂里干活的都些是七老八十的老人。年轻人基本外出打工去了。
走到上团,也就到了白蓼洲的尽头了。一条河阻断了白蓼洲继续南行的去路,河对岸是中华的肖家庄。河上没有桥,人们如同海峡两岸可望而不可即。
隔河眺望远方如黛的青山,半山腰云雾缭绕,肖家庄的民舍在云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。对岸的人们要想看到这里的真容,得绕一个350度的大弯才行。
老天爷,总把最美的景色藏得最深。越往里走,景色越美。
这里是一幅“小桥流水人家”的优美画面。路边一蓬蓬的地雷花开得正艳,有红色的,蓝色的,白色的。
一村民在门前小河的竹排上喂网箱鱼,几只麻鸭婆在旁边“呷呷呷”地叫个不停。
一转弯,一溪清水从村民屋前潺潺流过,洗菜、洗衣、浇菜土方便极了。
由于不是交通要道,又藏得最深。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,那么神秘……
人站在这里,如同置身在一副美丽的画卷中,我赏受了好一阵,才悻悻离开,从“狮子山风光带”返回。
走到晒谷岩,河边竖着的一面玻璃橱窗,格外引人注目。里面放着一个桔红色的救生圈和一个桔红色的救生衣,上面写着“紧急情况,敲坏使用”八个大字。
我不由得注足端详起来,脑海里的往事像潮水般涌来……
我们小时候提起晒谷岩就毛骨悚然,别说夜晚,白天都不敢靠近。 这里的河床因捞河沙深浅莫测,又因有一股人称的“赳赳水”,人一下水就旋转着出不来。历年来多少青少年屈死在这条阴森森的河里……
这条河的安全隐患,长期以来一直是人们的一块心病。
从放救生圈和救生衣的玻璃橱窗这个细节可以看出,我们的党和政府对民生问题的重视,急群众之所急,真正把工作落到了实处。由面子工程、形象工程转移为里子工程了。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:做点呷得的。
细节比假、大、空有用;软实力比硬指标更实惠。
这个小小的英明举措里面深深地藏着一颗责任心和爱心。这样能从细节上为民着想的实干型领导应“刮目相看”。
妙哉,众望所归的救生橱窗!
尔后,我又惊喜地发现路面许多地方也进行了调整。比较陡而滑的地方从一旁整出了一条平路,并有扶栏。高高的台阶旁边修了一条可推婴儿车和老人轮椅的小路……
从风雨桥下穿过,看见路旁立着红得耀眼的招牌,上面写着“每日膳食安排”,健康饮食详细标明了出来。是啊,合理的饮食结构对一个人的健康和减少肥胖起着致关重要的作用。
长期形成的饮食习惯,一下子改过来是有难度的。可喜的是家乡已出现了曙光,人们已由注重外在的虚名转向注重内在的人的真正需求。健康的饮食结构和健康的生活方式指日可待了。
再走过去一点,跳广场舞的、打太极拳的、打羽毛球的、做中老年健身操的……好一派国泰民安、歌舞升平的景象。
故地重游,感慨良多。
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物质的丰富,人们的要求也水涨船高了。家乡人民已不再满足于吃饱肚子的生存标准,追求的是更高层次的精神生活质量。
祝家乡
越来越美!
幸福指数越来越高!
写于2023年8月14日